4月23日
做晚饭时,头脑有点像喝醉酒时的感觉,但步履平稳。当晚饮食正常,中午吃剩的鲍鱼,儿子不吃,阿林也不吃,我只好都吃了。到凌晨一觉醒来,浑身不舒服,睁开眼睛一看,周围的物体在旋转,后来恶心、呕吐,吐出的都只是水。折腾了很久,阿林被吵醒了。我说我可能是食物中毒,阿林急急忙忙准备着去医院,我说不用急,等天亮再说。说完又吐了,仍是水,似乎不酸不臭,有鲍鱼汤的味道。阿林要为我按摩止吐,我说如果能把不好的东西都吐出来是最好的.接下来却不吐了,于是叫阿林赶紧去睡觉,以免影响第二天的正常生活工作。自己也躺在床上,睁开眼睛,周围的物体依然要按顺时针慢慢地转动,干脆把眼睛闭着,头脑闷闷的,神智却很清醒,在心里分析着饮食上到底是在哪里出问题。
4月24日
6:30 断定自己不能起床做早饭。
7:00 叫醒阿林,叫他带儿子去食堂吃饭。交代儿子记得往书包里放牛奶、面包、水。
7:30 起床,跌跌撞撞去找手机,打电话向刘主任请病假,后又吐了两口水。
7:45 疲惫不堪,渴睡。
10:30 在睡梦中被手机的铃声吵醒,是妈妈打来的。
“你爸爸说你早上没有象平常那样打电话过来,怎样啦?”
“我生病了,又晕又吐。”
“吃了什么?现在还晕还吐吗?”
“睡了一觉,现在好了。”
“那好,赶紧再睡吧,以后炒菜都要开水焯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
躺在床上,舒展一下四肢,好舒服啊!真的好了?真的!
11:00 起床洗漱,做午饭,削水果。
12:00 阿林回来了,儿子回来了,我笑着对他们说:“隔顿的鲍鱼就会产生毒素,幸好你们都不吃,免得受罪,让我一个人受就行了。”
14:10 精神倍爽,走路轻快,上班去了。
4月25日
又是周六了。下午,儿子出去找同学玩,阿林去上课,我没什么事,可以睡懒觉。搬来一堆杂志,放在枕边,乱翻乱看,尽情地享受这闲暇的时光,直到累了,睡着了。
醒来时,又感觉周围的物体在旋转,很快就吐,吐了很多。这个过程很短,吐完就好了,看一下呕吐物,有饭粒、鸭肉。奇怪,怎么没有黄瓜?中午我黄瓜吃得最多的。过后,觉得身体轻松有劲就去拖地板,整理一下房间。边整理边想自己的事,意识到这样地晕和吐应该不是食物中毒,可能不妙了。
据我所懂的有限知识,知道这样地晕吐大概有这几样疾病:脑瘤 脑血栓 梅尼埃综合症 颈椎增生。两年前我就觉得右半脑会麻,总以为是右耳耳鸣引起的,说不定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。
4月26日
清晨,明媚的阳光早早地透过窗帘洒进来,窗外的花儿如常开放。天气很好,精神也很好,心里的担忧此时已经烟消云散,昨晚决定去医院看医生的计划就取消了,于是跟阿林去看望他的父母。
午饭做得很丰盛,我吃了几块海蛎煎,喝了点龙骨汤,吃的时候味道很美、很香,吞下肚后却觉得有点不对劲。怎样的不对劲?说不清楚。饭后,阿林在楼下与他母亲聊天,我则上楼去午休,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。睡了很久,却睡得不踏实,好象没睡着一般。4点多坐起身来,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,有点象个醉汉。阿林问:“怎样了?”我扭扭脖子说:“有点酸。”实际上是又像前天那样有醉酒的感觉,也许是蜷缩着身子睡那么久,压迫到神经引起的。
阿林伸手来按一按,舒服了很多。他说:“怕是颈椎增生吧?”
阿林的弟弟接过话说:“颈椎增生?那不好办了。有个邻居颈椎增生,整天就是晕,就是吐,什么活都干不了。”
我想,我也会走到这个田地吗?,那时非但不能工作,还要成为家里的累赘,人生从此就没有意义了。
傍晚回到学校,头脑还是闷闷的,醉酒的感觉仍在,但还是能独自一人去准备晚饭。冰箱里有一条黄瓜鱼,已经放了好几天,就拿出来煮。儿子不吃鱼,我只好和阿林一人一半分食掉。
洗完澡,洗好衣服,拖了地板,走进房间,头开始晕了,站立不稳,就赶紧上床休息,幸好很快就入睡,一夜安适。
4月27日
生物钟正常,6:00准时醒来。阿林还在酣梦中,我就悄悄地起床了。
走出房间,周围的物体开始旋转起来,差点摔到,赶紧扶着墙壁。到了水池边,忍不住吐了一口。
于是扶着墙壁,再走回去,把阿林叫醒。然后再摸索着走到厨房,坐在椅子上,教阿林如何用电高压锅煮粥,详细地交代注意事项。儿子起床了,变得比以前懂事多了,洗漱完毕便飞快地跑到食堂买菜,回来时看到我还在难受就轻轻地叫声“妈妈”。我微笑地看看他说:“妈妈很希望你能尽快地掌握生活的本领。”儿子马上明白我的意思,说:“赶紧叫齐物帮你调整一下。”
后来又去吐了一阵,吐完并不象前次那样感觉轻松,整个上午头一直晕晕的,但不再那样地天旋地转,程度不算严重。稍歇一会儿,便撑着去上班,也许今后又晕又吐会是家常便饭,要学会适应,学会在这种状态中去工作、去生活。
中午由阿林下厨,我照常准备了水果,然后重点是教儿子如何洗衣服。
等儿子洗完衣服,晾好,我便回房休息,不想吃饭也不想吃水果。躺在床上,睡不着,闭着眼睛,感觉黑白无常好象渐行渐近,调皮地向我张望。
不知什么时候,阿林已站在床前。转过身来,正好与他四目相对,我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
下午2:15照常上班。打开电脑,看到齐物正在网上,就跟他讲了我这几天的情况。齐物建议我暂时禁食鱼肉。
3点多,阿林来到我的工作室问我是不是还晕,他说要去看医生,越快越好。因每年暑假的体检,上周已把医疗卡拿去交代校医刷卡,阿林就急急忙忙地赶去校医那里拿回来。明天上午阿林没课,可是要主持一个教研会,他说要陪我去医院,又急急忙忙地去请假了。
我在网上查了第一医院的网站:五官科的主任医师林伟南教授,对耳鼻咽喉科肿瘤的诊治有较丰富的经验,在传音性耳聋的手术方面有较娴熟的技巧。于是决定找林伟南医生看病。
下午5:00是例会,开完会马上给一院打预约电话。院方说明天林伟南医生的预约号都已排满,看周四上午11:15的行不行。我说可以,就这样定了。
不能在周二(即明天)看医生,再观察两天,病情会更加清楚,也是好的。
4月28日
还好,一切又都恢复正常。
上午上班时,学君带来了一袋水果,她已是我很熟很要好的朋友,跟她什么都不必客气,什么话都可以说。我说我生病了,近些天来,天天都又晕又吐,不知道是不是大脑里长什么东西了,但今天又好好的,没事了。学君说她椎间盘突出,有一次,蹲下去好久站不起来,还有先天性心脏缺陷。噢,原来如此,前年,一起去爬野山谷,她爬得那么慢,却又气喘吁吁,我还以为她平时少运动,太娇弱哩。俗话说,人是吃五谷杂粮的,难免要生病。佛说,人身是肉做的,难免要生病。
4月29日
跟昨天一样,一切正常,不晕不吐,但明天还是要按预约的时间去看医生,主要是拍个CT吧,最担心的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,如果不是,可以比较放心。
叫阿林不必请假,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。一个人能做的事就一个人做,不要消耗两个人的时间。阿林说:“如果你晕了吐了,没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,怎么办?”我说:“应该是不会的,万一又晕了,也不要紧,我脑子依然清醒,懂得如何安全地回来。”
4月30日
上午先去上班,到10点才向主任请假去一院。
林伟南是一院的名医,找他看病的人特别多,11点多了,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待。
我把自己这几天来的症状写在白纸上,拿给林医生看,这样又清楚又能节省时间。待他看完,我又告诉他说我近几年来右耳耳鸣,右半脑会麻,07年暑假曾在思明区医院让很有名气的陈仲胜医生治疗,做微波,打封闭,起初有缓解一下,过后还是老样子。说完还把当时的病历卡拿给他看。林医生打开设备认真地检查我的耳朵,说:“耳道没问题,做个CT好吗?”这正合我意,我毫不犹豫地说:“好。”于是林医生马上开单让我去缴费。我接过单子一看,症状是这样写的:“晕吐三年多”,赶紧纠正道:“耳鸣是三年了,但晕吐是近几天的事,以前未曾有过。”林医生笑眯眯地说:“没关系,没关系,做完CT再说。”说完赶紧看下一号。
缴完费,到CT部,被告知,下班了,要等下午3点才来排队。
于是中午去爸妈那边吃午饭。妈妈说:“看来,你要吃素了。如果真的得吃素,那就是你没口福。”我说:“我最担心的是头脑里面长什么东西。只要头脑里面没长东西,吃素我愿意。”
下午再去一院拍CT,胶片、报告单要等下周一才能拿。
5月1日——5月3日
这几天放假了,妈妈要去看望外婆,我就留下来帮忙理家。
5月2日,妹妹说:“你去买点海蛎,我教你做一种海蛎汤,味道特美特香。”于是中午我就买了海蛎回来做汤,一家人都喝,我也喝。午饭后去睡了一觉,醒来又晕,跟前几次一样,周围的物体在旋转,就不敢起床,一直在床上躺着。以前,海蛎我并不少吃,不曾有什么过敏反应。
5月3日,上网查阅一些资料,发现我的症状跟脑血栓比较相似。吃过晚饭,妹妹送我去车站乘车回学校,我跟妹妹说很有可能我是得了脑血栓。妹妹着急起来,一会儿又平静下来安慰我说:“不会的,以前我也曾头晕过,注意休息和调养就好了。”可是我以前从不曾头晕过,眼睛看东西从也没有出现异常过。哦,对了,好象是十几年前在教育学院,有一次望着窗外的花草树木,都没有了颜色。不,应该不是没有颜色,是灰色的,但仅仅那一次,而且很快就恢复正常了。
我跟妹妹说:“明天是周一,可以拿CT胶片、报告单,但我打算周二才去拿,因为林医生周二才有上班,我还得找他分析诊断病情。”
回到学校宿舍,已是晚上9点多。妹妹打来两次电话,问我是否安全到达,车上是否有座位坐等等。而阿林正在废寝忘食地看《潜伏》,看到我进门,只是向我做个表情表示那很吸引人。到处脏兮兮的,没有整理,没有打扫,曾交代他要记得每天帮我给几盆花浇水,他早已忘个精光。看到这情形,一种不良的情绪在心头潜滋暗长。阿林对他的父母极其孝顺,对他的兄弟姐妹的关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,但对我,似乎处处都很怕会被我占了便宜,直到去年,态度有所改观。这一次我生病了,他懂得尽力照顾我,为我着想,让我心中有种融融的感动,但现在,这一点感动,似乎要被淡化掉。
想到一段祷词,温习一遍:
在仇恨的地方播下爱
在伤痛的地方播下宽恕
在怀疑的地方播下信心
在失望的地方播下希望
在黑暗的地方播下光明
在悲伤的地方播下喜悦
……
让我安慰别人,而不求被安慰
让我了解别人,而不求被了解
让我爱别人,而不求被人爱
……
5月4日
上午上班的时候,妹妹打来电话,掩不住内心的喜悦,很大声地说:“现在我在一院,你的CT片子我拿到了,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。”我说:“你上午没课吗?拿片子要凭发票,我又没有把发票交代给你,医院怎么愿意把片子给你?”“哈哈,你不知道,我使尽了浑身解数啊。”妹妹得意地说,“你今天感觉怎样?会晕吗?”我说:“不晕,都正常。”
吃晚饭的时候,阿林留了一碗排骨汤,一定要我喝,他说不吃点肉,会营养不良,会影响健康。于是我就喝了。
到了半夜,一觉醒来,很难受,天旋地转,呕吐,吐了很多,基本上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。这一次吐得很激烈,儿子被我吵醒了,可阿林还睡得死死的,我想叫他帮我把呕吐物清理掉,但浑身无力,叫不出声来,就用手推他。
呕吐的时候大都能吐在桶里,但也有控制不住吐在地上的,怕阿林会恶心,我慢慢地移动身子,蹲在地上,用废报纸擦干净,放在桶里,让阿林提到房外去。阿林走到门外,开始受不住了, “哇——哇——”好几声,差点没吐出来。
肚子空空的,不难受也不轻松了,在床上翻来覆去,过了很久,才又入睡。
5月5日
6:00准时起床,做早饭。吃过早饭,准时上班。身体轻盈轻松,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,虽然昨晚一夜没睡好。
上午再给一院打预约电话,林医生的预约号已排满,下午需要提早去挂号。
12点多乘车去一院,开始感觉累,车一开动,我就睡着了,一路上什么都不知道,等我醒来,已经到了一院。小跑进去挂号,还是晚了,排到25号,可能是最后面的。幸好带了一份《每周文摘》,可以在候诊室慢慢地看、耐心地等。可是一到候诊室坐下来,眼皮又打架了,马上又沉沉地睡去,周围的事情一概不知。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醒来,听到广播在叫“请24号到第2诊室就诊。”哦,下一号就是我了,看一下时间,却已经是下午5:30了。候诊室里乘下没几个人,特别安静,我的耳朵显得特别得好,xixisusu细小的声音都一清二楚。也许是睡饱了,感觉自己脸色红润起来了,两只眼睛也特别有神采。稍微整理一下,护士就叫我了。我拿着CT胶片和报告单进去,林伟南医生认真仔细地看了很久,说:“没什么问题,你不用担心。”“可是,林医生,我昨晚又吐了,吐得非常严重。”林医生问:“头痛吗?”我说:“不会,我平生都不曾头痛过。”
林医生又认真地看了我的双耳,说:“耳朵也没问题,现在还会耳鸣吗?”“现在不会,奇怪,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毛病都没了,就怕以后还会晕还会吐。”
林医生说:“我给你开一些药,你带回家吃。吃完如果还不好,你就看神经内科。”
“林医生,我本来担心是脑血栓。”
“不是,你不要担心。”
“那会不会是颈椎增生?”我还是不放心。
“不会,你不要多虑。”林医生还是笑眯眯的,很慈祥,最后又交代以后刺激性的东西不要吃。
“好的,谢谢您!。”
走出诊室,马上给阿林打个电话,告诉他我没事,可以放心。
抓了药,出来等公交车,已近7点,繁华的街道华灯初上,夜幕渐渐降临,感觉有点寒意。再打个电话给阿林,告诉他我晚上不回去了,明天一早才回去,叫他带儿子到食堂吃饭,照顾好儿子。
于是乘车去我妈妈那边。晚饭后就把那些药物的说明书拿出来看看,林医生一共开了4种药:敏使朗、弥可保、维生素B1、谷维素。齐物说我的情况是需要让神经活动起来,而这些药物是要抑制神经,还是不要吃为好。于是我把药收起来,没有吃,按照齐物教的方法站桩,站了一个小时。
5月6日
还不到6点,便被爸爸从睡梦中叫醒。爸爸怕我上班迟到,很早就起来准备好早饭,等我起来吃。
6点半去乘公交车回校,又在车上睡了一觉,醒来时正好到达校门口。不觉在心里一笑,怎么老是睡,老是不偏不倚在恰倒好处的时间里醒来呢?
下车时遇到艺玲,她赶紧过来问我:“没事吧?”原来我的事她都知道了,我手里拿着CT胶片,说:“我照了CT,没事的。”由于时间关系,她过来和我拉一下手,就匆匆道别,我来不及感谢她的关心。其实,此时我心中想表达感谢的情感很丰富,不仅想要感谢关心我爱护我的人,也想感谢所有与我相识的人,感谢让我经历的一切。
上班没有迟到。一切都顺利顺心。
中午跟阿林说我不吃鱼肉了,不要留给我吃。阿林说那医生开的药还是要吃的,不吃不行啊。我说我觉得按照齐物说的方法去做可能会比较好,昨天一整天好好的,今天也没事,暂时就这样做,以后看怎样再说。